苗族古歌的曲谱探析

摘要：苗族古歌和“古歌文化”是指以口传心记为传承手段，以全体民族为传承载体，以盘问对唱为媒介的集苗族世界观、社会观、宗教观、伦理观、价值观、法制观、审美观和编年史为一体的大百科全书。由此可见苗族古歌不仅是一种文学形式，更是一种音乐形式，也是一种传播方式。古歌的本体是音乐，所以从音乐学的角度与视野对苗族古歌进行阐释与分析，不仅可以丰富苗族古歌研究文献库的内容，而且也是苗族古歌传承的一种新尝试，也是民族音乐学的学科定义的要求。

关键词：苗族古歌 曲谱研究

中图分类号：J6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8）13-0020-02

苗族古歌是长期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一种诗体神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不断进行新的创造和加工，数量庞大，涉及范围广泛，其内容更是异彩纷呈，历经数千年的洗礼，内容依旧十分完整。作为苗族各种历史文化的生动体现，我们探究苗族古歌也就是在探讨苗族的各项文化，苗族古歌作为历代苗族文化和生活的百科全书，其内涵无疑是丰富多彩的。

近年来，研究贵州苗族古歌的专著及论述越来越多，论点新颖，分析精辟。迄今看到的文章，大多围绕几个方面展开，一是对苗族古歌的歌词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进行研究，比如从历史价值切入的文章陈立浩著《苗族婚姻史诗〈开亲歌〉简论》、潘定智著《宏伟的创世史诗丰富的古代文化》、段宝林著《〈苗族古歌〉与史诗分类学》等；从文学价值角度切入的文章如潘定智著《从新编〈苗族古歌〉看创世史诗的几个问题》、钟敬文主编《民间文学概论》、苗青编《西部民间文学作品选》等。二是对苗族古歌从民族学和比较学进行研究，如《民族魂的唱响——苗族史诗〈鸺巴鸺玛〉》《我国〈苗族古歌〉与芬兰民族史诗〈卡勒瓦拉〉的比较研究》《中国名称“支那”之谜与苗族——世界著名的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与〈中国苗族古歌〉传递的信息》；三是针对苗族古歌如何传承的问题进行探讨，如杨正伟著《苗族古歌的传承研究》《苗族古歌繁荣的文化渊源》、余未人著《台江苗族的灵魂空间》等。从这些论著中可以看到，许多学者对苗族古歌的历史、文学、哲学或者其他角度进行了大量的收集整理和研究工作，他们的切入点是苗族古歌歌词所表达和蕴含的苗族日常生活民俗。

苗族古歌并非仅仅是承载古歌唱词的音乐曲调或旋律，而是由古歌唱词和古歌音乐曲调所共同构成的“苗族古歌”这一整体。在苗族人民的社会生活中，正是“苗族古歌”这一统一整体与各类民俗活动构成了依附共生的关系。在我国古代历史上就有“礼乐相须以为用，礼非乐不行，乐非礼不举”的依附共生传统，这说明古代的音乐与礼俗一直以来就是处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包互容之中。很多学者的田野调查也充分说明，各个民族约定俗成的传统民俗往往并非是一种独立的存在，而是与少数民族传统音乐紧密相连、依附共生，并发挥着对其整体族群的延绵存续之多样化功能。可见，在对苗族古歌进行研究时，就不能仅仅把抽离其依附共生的音乐本体而进行孤立的古歌歌词所表达的民俗文化当成一种艺术形式进行孤立的研究，这样会出现“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明显倾向。另外，我们可以从“台江《苗族古歌》与古歌文化”申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申报书给予的定义之中看出，古歌不仅是一种文学形式，更是一种音乐形式，也是一种传播方式。它的本体是音乐，可见从音乐学的角度与视野对苗族古歌进行阐释与分析，比如进行苗族古歌曲谱收集整理研究等方面，不仅能丰富苗族古歌研究文献库的内容，而且也是苗族古歌传承的一种新尝试，也是民族音乐学的学科定义的要求。

民族音乐学是一门有近百年历史的学科，它诞生于欧洲，发展于欧洲，经过许多年后才传到中国，尽管学者们对这门学科的定义、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等概念至今说法不一，但是学者们一致认可民族音乐学这一学科是脱胎和起源于音乐学和民族学这两门学科，而且这二者之间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民族音乐学通常是由音乐学和民族学这两个不同的部分组成，可以认为它的任务是并不强调任何一方，而是采用把双方都考虑进去的这种特征性的办法，使其融为一体。从学科定义和基本概念的角度看，民族音乐学和文化人类学是关系异常密切的两门学科。在面对的学科定义和概念时，学者们首先就是要解决民族音乐学具体研究的任务是什么，是否只是研究民族的音乐？从具体的学科方法论上看，研究者们首先要考虑需要研究的具体对象是什么，优先探讨文化背景还是优先关注和探讨音乐因素，或者将两者一视同仁，两条腿走路，同时研究音乐和文化的相互作用。以上不同的音乐观念在当今民族音乐学领域仍然存在较大的探讨空间，而且在该学科领域的理论观点和研究方法上处于长期对峙的局面。不难看出，民族音乐学研究的是民族音乐与民族文化的共同体，二者缺一不可。所以，无论它对音乐问题或者文化问题任何一方有着何等程度上的关注，它也始终摆脱不了音乐这一传播载体。但是从研究成果来讲，文化研究成果远远多于音乐研究成果，这样是否会造成单腿走路，形成一瘸一拐现象？的确难以评判。

苗族古歌曲谱的收集整理，侧重点在音乐，简单来讲就是指用音乐学的学科理论，搜集整理苗族古歌的演唱曲调，并将歌曲的曲调记成曲谱。将古歌音乐曲谱化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从音乐文化的自身发展来看，曲谱是古歌音响和声音的视觉（纸质）表达形式，是记录古歌音乐声音信息的一个重要载体，也是一个专业载体。它能使转瞬即逝的声音被稳定、清晰、准确地记录下来，同时也更有利于保存与传播，减少口传心授流传所带来的不足之处，从而更有利于后人正确的学唱和传承。从历史研究的角度而言，曲谱研究是音乐史史实形成的重要来源，是音乐与音乐史研究不可或缺的环节。苗族古歌曲谱收集整理，首先考虑的就是怎样获得标准的古歌演唱资料。随着科技发展，越来越多的学者采用录制视频、音频资料的方法进行研究。笔者认为这种方法对曲谱收集整理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只有把第一手资料做扎实和准确，才能进行记谱研究等后续工作。研究者可以深入到当地，对著名歌师的演唱进行专门的录制，可以在重要的节日，到演出现场录制相关音频和视频，同时可以聘请专业的歌师定期录制古歌演唱视频。其次，当研究者拿到第一手古歌视频、音频资料后，就需要用相关的音频、视频播放器进行播放，反复聆听，用记谱软件将听到的声音变成曲谱，把看到的表情和情绪用音乐术语写进去。最后，作为研究者，需要充分了解当地的风俗民情，熟知每一首古歌产生的原因和发展的过程，准确地知道古歌所阐述的语意，理解古歌特定的演唱方式、环境以及演唱风格和技巧。这些基本的知识必须写入曲谱的简介当中去，加上歌师演唱的音频和视频以后，才算是真正完成一首古歌曲谱收集整理的全部工作。也只有这样，才能打破只研究古歌歌词，不研究古歌曲调的瓶颈，让古歌的搜集整理更加立体化，更好地保护和传承苗族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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