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应援”背后的女孩们：疯狂认同感一天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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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丝经济的收割期还没来，不过布局已经开始。

目前一个摆在台面上的事实是：随着流量“小鲜肉”逐渐成长，他们背后巨大的粉丝群体也在迅速蜕变。以“95后”为代表的粉丝消费意愿更强，女性占绝大多数。通过微博、贴吧、QQ群以及第三方垂直社区，她们与偶像形成了更强的“共生”关系——粉丝不再单单是经济公司用来收割的“韭菜”，而是成了培养和造星的主要力量。

粉丝如何参与造星？这就需要提到一个在日韩造星体系里非常成熟的概念：粉丝应援。

“应援”是日语词汇，但有观点认为这种文化现象主要起源于韩国。粉丝通过现场灯牌、配合演出、统一服装和应援物或者场外捐钱捐物等方式支持偶像，显示自家偶像的高人气。应援的理由五花八门，包括偶像过生日、开演唱会、拍摄影视剧、上综艺节目等等。应援方式更是五花八门，有送钱的有送物的，还有的会以偶像的名义做慈善。

国内最著名的一次应援活动是去年TFBOYS组合成员王俊凯的生日应援。粉丝自掏腰包组织“海陆空”应援，引起人注意的是其中一个关键数字——100万元应援经费。

一位粉丝站的站长告诉创业邦（微信搜搜：ichuangyebang），原则上经济公司并不会插手粉丝应援行为，因此，这类百万应援大多数都是粉丝自掏腰包的真金白银，而且大部分粉丝还是没有收入的学生。据透露，张艺兴的单场生日应援花费在46万元人民币。

照此统计，一整年下来，各个流量偶像大大小小的应援活动，包括演唱会手幅的制作，在偶像身边至少会出现千万级别的交易。

有没有人在做这块生意？当然有。在韩国相对成熟的粉丝经济体系下，已经有了相关的一站式服务公司。而在国内也有爱豆、Owhat这样的粉丝社区在布局粉丝应援生意，还有类似大麦网、和平票务、永乐票务以及淘宝上大量应援定制相关的店铺，都是分食市场蛋糕的玩家。

爱豆的创始人兼CEO许超预测，国内的核心粉丝受众总量在5000万〜6000万人，泛粉丝群体更是人数破亿。神奇的是，不管这部分人群是已经工作还是在上学，消费意愿都非常惊人。

在这种背景下，还没有摆上明面的巨额应援交易是否可以成为合理的商业模式？创业公司又应该怎么做？

从接下来的故事可以看到“应援”作为粉丝经济中与线下行为相结合的变现途径，具备着怎样的行为特征、心理动机以及商业化程度。

行为特征：狂热、纯粹的群体

作为张艺兴最大的后援团负责人，昵称兔兔的女生对创业邦（微信搜索：ichuangyebang）说，去年她们粉丝站做的生日应援活动，总共花了469900元。

张艺兴生日当天，兔兔她们组织包下了纽约时代广场的显示屏以及他家乡的各个公交站，线上则承包了爱奇艺App、百度糯米App以及芭莎in App当天开机后的各类广告。

这种级别的曝光，靠将近47万经费真的可以做到吗？显然，为了省钱，粉丝们也花了不少力气来“通关系”。

拿爱奇艺的广告来说，粉丝站分别包下了启动页、首页焦点图以及指定视频的映前广告，通常这些位置加起来没上百万拿不下来，团队却依靠资源置换就完成了，换句话说就是粉丝来帮助运营团队完成KPI。说白了，要省钱，就出力。

比如爱奇艺App内的“泡泡圈”，那是一个类似于贴吧的新模块，前期需要大量用户入驻。兔兔组织的这波生日应援能够保证产生一定的讨论量、阅读量，从而转化为泡泡圈的新增用户。

除特别隆重的生日，去年张艺兴在拍摄《老九门》时，兔兔也和粉丝们一起去剧组应援了。她还记得，那会儿刚好赶上寒潮，正是北方最冷的时候。冰天雪地，冷风呼呼地吹，一群女孩儿千里迢迢来到剧组搭建偶像专属的展台。

纯粹与热情，粉丝与偶像之间的共生关系由此可见。

创业邦（微信搜索：ichuangyebang）还找到了一位人气男子团体GOT7成员王嘉尔粉丝站的管理员，小君。她们策划应援的原因也很單纯：“只是想让更多人认识自己喜欢的偶像，让偶像未来的演艺事业得到认可。”

今年王嘉尔的生日会，粉丝站通过某个集资平台，再加上自掏腰包，已经筹集了10万元，并且买下了深圳地铁等好几个城市的户外广告位。

小君说，粉丝站因为“有爱”而形成，是一个没有商业化气息的组织。比如他们的官方微博账号，因为有接近百万的粉丝，经常有人发私信问小君能不能付费转发广告，对此小君的态度是：除了王嘉尔代言的品牌可以免费转发，其他给再多钱都一律无视。

心理动机：身份认同带来参与感

纯粹、狂热，甚至显得有些“脑残”，粉丝群体成了一个外人难以理解的圈子，并且因为普遍缺乏商业化动作而变得更加闭塞，新人的接触和融入成本很高。对此，爱豆创始人许超深有体会。

2013年许超刚刚创业做爱豆App的时候，就要强迫自己去“粉”各种各样的明星。当时最火的是韩国男团EXO，他伪装成粉丝一起去现场参加活动，去微博打榜，还在QQ群里和粉丝讨论偶像的家长里短。那时候群里常常有女性粉丝好奇：为啥清一色的女粉中会有一个男的？

早期的粉丝经济都偏韩流，有自己特殊的文化符号。许超印象中最深刻的是在香港看的一场EXO表演。其实当天并非是演唱会，只是EXO受邀参加的拼盘演唱，即便这样，也有很多女孩子在场外派发明星周边。

这些女孩儿看着都不大，三五成群，摊开报纸席地而坐，你很难理解她们相互之间聊天的语境。通常，她们大多捧着一大堆应援物，比如手幅，还有各类小卡片，免费派发给经过的路人。

这些刚好印证了“应援”的基本要素：通过现场灯牌、配合演出、统一的服装和应援物或者场外捐钱捐物等方式支持偶像，显示人气。

那么，究竟什么样的人会成为线下应援的主力军？

兔兔告诉创业邦（微信搜索：ichuangyebang），她们大多20岁出头，既有消费实力，又不至于是年龄太大的阿姨粉，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有充足的时间。相比之下小君就显得直接很多，她认为有钱的粉丝就可以在群体中掌握话语权，毕竟算上路费和赞助费，线下应援都是烧钱的事儿。

爱豆的投资方之一、原子创投投资总监卯升晔与许超一起研究了很久的粉丝经济。

他说，这些真金白银的背后是粉丝在享受“参与感”。虽然应援的钱可能没有进到明星口袋里，但是表达了粉丝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换句话说，既然花钱支持了偶像，那就是和他站在了一条船上。

创业邦（微信搜索：ichuangyebang）认为，这类心理通常伴随青春期时个体急于向外界寻求认同感，以及现代生活环境造成的巨大孤独感而产生，所以，粉丝经济会是一种长期存在的现象。

根据卯升晔的观察，不同艺人的粉丝团体间还有PK。比如今年，TFBOYS成员王源的粉丝就等着在生日时憋大招，从而一举超越去年王俊凯的排场。类似这种“我家”和“你家”的意识，各经纪公司都表示喜闻乐见，虽然不至于在明面上支持。

商业化程度：早期布局阶段

线下应援可以立刻成为粉丝经济的流量变现或者直接形成交易吗？

小君感觉这在现阶段是比较难实现的。她说，一方面是因为国内没有足够多能够支撑消费行为的优质明星，另一方面，与韩国签订协议的艺人，其经纪公司大多会对粉丝的行为作出各类约束。比如王嘉爾签约的韩国第二大艺人经纪公司JYP，不管小君做什么活动都要提前报备。

说起爱豆在App的电商模块卖的那些定制物品，小君坦言对粉丝吸引力不大。“除非是一些代购的官方周边。”另一边，兔兔却看好很多公司在应援领域的商业化尝试。应援是粉丝的刚需，不过涉及到的准备过程对一般粉丝来说太麻烦。兔兔觉得，未来像自己这样愿意亲力亲为来省钱的核心粉会越来越少。

随着粉丝们长大、工作、赚钱，可能会偏向于花钱享受现成的服务，比如定制手幅、联系广告位等。一个直观的例子是，韩国已经有了成熟的应援服务产业。

实际上，除了粉丝的意愿外，中国与韩国之间逐渐紧张的政治关系，也可能对偏韩系的粉丝经济产生长远的巨大影响。

目前最火的吴亦凡、鹿晗等人都是与EXO解约后回中国发展的，而文中提到的张艺兴与SM、王嘉尔与JYP的合约都还没有结束。虽然他们会在公开场合一再声明自己是中国人，但还是容易在网上引发争议。

小君说，之前美韩军演的时候，基本上所有韩国明星站子的微博都停更了，生怕引发麻烦激起“键盘侠”的无端攻击。鉴于当前主流的造星手段还掌握在韩国几大艺人经纪公司的手上，这纸“限韩令”会对粉丝经济行业的创业公司产生持续的影响。

所以，不是所有的巨额交易都可以推演成合理的商业模式。百万线下应援暂时还是引人遐想的个案，属于粉丝经济的收割期还没来。不过，布局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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